????雷州半島,就像一幅色彩厚重的油畫,底色以西甌、駱越文化,鋪墊土著文化底蘊;
????中層是閩潮文化,富含開疆文化澤韻;表層更加豐富,有來自中原的儒家文化、道家文化和佛教文化,也有因早已是海上絲綢之路和晚近被法國人占領而逐漸滲入的色彩斑斕的海外文化。
????在這些色彩的交匯處,不可避免地產生難以破譯的神秘感。
????雷州半島的誕生本身就是一個很“雷”的過程,不同凡響。湛江那口美麗無比的瑪珥湖和褐紅色的土層一起講述著一個驚心動魄的故事——
????“多鼓動而為雷”
????火山爆發(fā),巖漿迸濺,直沖云霄。從天極高處落入海中,水火相遇,帶著硫磺味道白氣蒸騰彌漫,環(huán)繞地球如同婚紗。等這一切平靜下來,造物主可以審視自己的杰作:歐亞大陸南端長出幾百里長的赤色半島,旁邊點綴著幾個大小不一的島嶼。不久,美麗的紅土壤就被無邊的綠色覆蓋,傍著大海的蔚藍,開出艷麗的花朵,把吹過的風都染成香的。好呵:天青云白,海碧風香。這就為一個偉大文化的成長發(fā)育準備好了搖籃。從此,自然與人文的力量交相作用,繪制出一幅厚重的歷史長卷。
????用能力相對弱小的先民的價值眼光衡量,這里曾是蠻荒瘴癘之地。意即這里濕熱蒸郁,易生惡疾??梢姰敃r人煙稀少,對這片覆蓋著茂密森林、水道縱橫的神秘土地開發(fā)不夠。屈大均《廣東新語?神語》云:“雷州乃炎方盡地,瘴煙所結,陰水所熏,舊風薄之而不散,溟海蕩之而不開,其氣奔激,多鼓動而為雷。”看來這是一片注定被命名為“雷”的地域。遠古時人稱南交,周朝名為越裳,楚時隸屬揚州,秦朝時號稱象郡,漢代設置徐聞縣,隋朝又稱古合,直到唐朝才命名為雷州——有了此名,才千年不變。
????天南重地
????最先行走在崇山密林間的是西甌、駱越、烏滸、南越等部族,后人統(tǒng)稱為百越。到西晉時,中原戰(zhàn)亂迫使?jié)h人南遷,這股民潮一直持續(xù)了三百年。民族的交融,使原來的“百越”發(fā)展成為俚、僚、蠻等族系。其實這種交融早在秦皇橫掃六合之后就開始了。這位偉大的皇帝遣人打通橫亙在長江與珠江水系中的山脈,挖掘靈渠,使先進的北方文化傳入嶺南。帶來大量先進的生產技術和豐富的學問知識,從而促進嶺南經濟文化的發(fā)展。雷州半島地處祖國邊陲,從軍事上講,這里北控高涼,南扼瓊儋,是通往南海的交通要沖,故素稱“天南重地”。同時,這里也是歷代封建王朝控制力薄弱之地,容易保留土著文化;唐宋以降,這塊空曠而肥沃的土地被閩南人看中,他們從已經相對擁擠的興化府、泉州府和漳州府等地陸續(xù)遷來,他們所講的閩南福佬話,依其政治、經濟和人文風尚優(yōu)勢成為主流語言,但也不免與當?shù)刭等说摹靶U言”融合,形成雷州話。
????與北宋干杯
????本來,雷州半島地域文化已經有了足夠的雜駁與豐富,可是歷史還要為它添上更為精彩有一筆。不知為何,在所有的朝代中,北宋,與雷州半島建立起最為密切的關系。高高的廟堂與遙遠的江湖之間扯出一條線,把北宋都城汴京(今開封)與雷州半島聯(lián)結起來。許多名流賢達,因被流放而光臨過古雷州。這種經歷對他們本人來說可能是不幸的,對雷州來說則是萬幸。他們即使在人生最落魄的時候所表現(xiàn)出來的風流才情,豁達氣節(jié),也讓在天末海角的古雷州人為之驚嘆。歷史的星空中,星光有疏有稀,遙指北宋那一塊天幕,你會發(fā)現(xiàn)那里的星漢格外的燦爛。那一串婦孺皆知的大名人們只有站在歷史的星空中才知道,他們即便在最不幸的時候,也比別的朝代的文人們幸運??軠?、蘇軾、蘇轍、秦觀、王巖叟、李光、趙鼎、胡銓、任伯雨、李綱等10位名相賢臣先后來到此地,在雷州倡辦教育,傳播中原文化,促進了雷州文化的發(fā)展,因而備受人民愛戴?!熬促t如師,疾惡如仇”的雷州人建“十賢祠”以紀念。今天,筆者每每徜徉于這片古建筑,真想舉一杯酒,與北宋干杯。
????大地的油畫
????通過以上描述,可否隱約感覺到雷州半島像一幅色彩厚重的油畫?底色是西甌、駱越文化,鋪墊土著文化底蘊;中層是閩潮文化,富含開疆文化澤韻;表層更加豐富,有來自中原的儒家文化、道家文化和佛教文化,也有因早已是海上絲綢之路和晚近被法國人占領而逐漸滲入的色彩斑斕的海外文化。在這些色彩的交匯處,不可避免地產生難以破譯的神秘感。比如在歷史中聽風的石狗,憨態(tài)可掬。它來自何時何方?因何而來?身上掛滿一代代人探尋的目光,均無定論,可以想象幾百年后,依然會有人根據自己的知識體系對它做千奇百怪的解讀,而它還是那樣,如果有靈,它在獨自竊笑也未可知。再如雷州換鼓,究竟為何物?被稱為“舞蹈活化石”的儺舞儺戲,那些奇怪的服裝和動作,昭示著什么意思?還有,歷代傳頌的雷神,究竟是人是神?被譽為“東海一絕”人龍舞究竟始于何時?
????所有這些,形成神秘的雷州文化,等你來探尋。